开国前夜第4集

宋建平翻墙进了李家，走到一个窗户前，三短一长敲击了一遍，窗户开了，一个身影纵身而出，极为敏捷，一看就知军事素养极高。两人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与此同时，季文明正在召集下属的同志，举行一次冒险的全体会议，因此，他力求会议时间简短，季文明拿出已经制订好的方案，开始宣布重要决定，他把所有的同志分成五个小组，分别负责保护具体几个民主人士的安全，并且在波尔塔瓦号商轮到达香港之后，护送他们北上。 崔丽华被分在了第四组，而齐长鹏却分到了自己领导的第一组，这让孙伟文很是无奈，而且他们这个小组恰恰负责的是李济深先生，责任尤其重大。季文明安慰孙伟文，自己也会参加这个小组的工作，甚至可以接受孙伟文的领导，这才让孙伟文破颜一笑。齐长鹏当着季文明和孙伟文的面发誓，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任公的安全。说话算数！ 会议很快结束，大家分头离开，齐长鹏却紧紧地跟在孙伟文身后。孙伟文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当齐长鹏的老师，从最基本的保卫工作手段教起，第一课就是随时能判断出射击的最佳位置，时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保护对象的前面。分手的时候，孙伟文格外叮嘱齐长鹏，要在李家注意观察每一个人的举动，发现疑点，随时汇报，以便尽早找出卧底，排除隐患。齐长鹏乖乖地点头答应。 齐长鹏琢磨着第一课的内容，回到李家，还没有敲门，老周已经拉开了门缝，吓了齐长鹏一跳。齐长鹏下意识躲闪，退后一步，正看到一条黑影从院墙跳出，刚要喊叫，却被老周一下捂住嘴巴，拉进门去。齐长鹏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低声提醒，老周却觉得齐长鹏草木皆兵，一点也不象他爸年轻的时候那样沉着冷静，齐长鹏哭笑不得，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莫须有的父亲。 躺在床上的齐长鹏猛地意识到老周十分可疑，但是自己拿捏不准。 早餐的时候，齐长鹏对李济深先生悄声转达了季文明的问候和分组保护的事情，提醒他最好不要出门。李济深先生微微哂笑，怕死就不出门了？这不是我做的事情，恰好今天就要出门。齐长鹏正要劝阻，薄有风韵的厨娘吴姐恰好走了进来，他只好说道，正好今天自己请假了，想放松一下，可以陪任公出门。他的话被老周和顾青青听到。顾青青表示，这些天任公心情一直不好，不如去看电影散散心。李济深笑笑，好吧，今天我先去参加《文汇报》复刊的典礼，明天我再陪你们年轻人去看电影。 趁着李济深换外衣的时候，齐长鹏赶紧冲出门去打量，发现只有左面一处制高点。于是李济深出门朝汽车走去的过程里，齐长鹏一直挡在李济深左侧身前，差一点让李济深寸步难行，李济深有点尴尬，却又碍于情面，不再多言，躬身上车之后，李济深低声问道，你在搞什么名堂？齐长鹏发现老周树着耳朵偷听，于是对着李济深耳语道，只有左侧一个制高点，如果有杀手，就一定藏在那里。李济深拍拍齐长鹏的大腿，悄声道：躲在那里射击的一定是个傻子。齐长鹏正要发问，老周却从前座开口说话了，现在是早晨，东面的阳光会让枪手根本就睁不开眼。在李济深和老周爽朗的笑声中，齐长鹏却在频频点头，受益匪浅。李济深注视着这个年轻人，禁不住脱口而出，你们共产党里面，都是好样的。你们是在用心做事情。 李济深先生心里正在担心，中共要把哈尔滨当作新中国的首都，首先在地理上就丧失了有效治理整个国家的可能，还要给舆论凭添话柄，得不偿失啊。 李济深思考成熟之后，一俟《文汇报》复刊典礼结束，便迫不及待地向民主人士们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和理由，他坚决不主张新政协在哈尔滨召开。 上车之前，李济深低声告诉齐长鹏，自己有万分重大的事情，要紧急约见香港分局的最高领导。齐长鹏坚持把李济深送回家，自己才去送信。因为现在的自己，不仅仅是通讯员，更重要的任务是保卫任公的安全。李济深先生在车上，颇有感慨地说道，忠于职守，是共产党人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 齐长鹏找到季文明，汇报了所有的情况。 李济深和齐长鹏在书房交谈之后，来到晚饭桌前。顾青青询问明天看什么电影，到底是看《十字街头》呢，还是去看曹禺先生的电影《艳阳天》呢？李济深略一沉吟，决定道，就看《艳阳天》，我反正是要走大路的嘛，《十字街头》上徘徊不定，还是留给别人吧。顾青青闻言，表示后天可以再去看《十字街头》。 宋建平嘟嘟囔囔地检查着狙击步枪，埋怨着江世飞总是把这样有损阴德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做，一旁的严守一不停地劝慰他，结果，宋建平的火气越来越大，喝着严守一准备的老酒，宋建平把自己的射击位置终于说了出来。 剧院里，齐长鹏跟随在李济深先生身边，朝包厢走去，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向，引发了顾青青的好奇。顾青青突然故意在齐长鹏身后喊道：不许动。说着，还用手指比划成手枪枪管顶住齐长鹏的腰眼，说是迟那时快，齐长鹏突然转身，手已经锁住了顾青青的咽喉。发现是误会，齐长鹏赶紧松手。李济深严肃地提醒他们，不要开这种玩笑。顾青青吐吐舌头，跟了上去。齐长鹏觉得，孙伟文教给自己的手段，果然有用，但是还要不断练习。 包厢里坐定之后，齐长鹏盯住了射击位置，却没有发现杀手的踪迹。 其实，宋建平就躲在射击位置的暗处，他用瞄准镜观察，发现了齐长鹏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点了点头，嘟囔道，果然有内鬼通风报信。 宋建平又转移了一个位置，他的枪就放在那里，说明他早就做好了应变准备。 电影开场前，观众纷纷进来，吵吵嚷嚷，恍如闹市。宋建平静静地等待着电影开场。突然，场灯熄灭，宋建平端起了狙击步枪，瞄准镜里，清晰地浮现出顾青青的面容，宋建平嘟囔着小美人，恋恋不舍地移动枪管，指向了李济深先生的额头。 顾青青被瞄准器的反光晃着了眼睛，猛地瞪大了眼睛，她发现了枪管，着慌地不知所措，下意识般地扯动了包厢的布帘，眼看布帘就要彻底遮挡住李济深先生的身体，齐长鹏的身体已经挡了过来，扶起了李济深先生。宋建平惊愕地嘟囔，真有不知死的人啊。 李济深先生对顾青青说，你安心看电影，让齐长鹏陪我去洗手间。年龄大了。说着，李济深先生在齐长鹏的搀扶下走出包厢。顾青青透过布帘的缝隙，偷窥着枪管，禁不住紧咬银牙。 李济深先生没有去洗手间，而是穿堂过厅，抵达了另外一个包厢。东北商人开门，兴奋地招呼道：任公，在下等候多时了。 电影在继续放映，而李济深已经在齐长鹏和顾青青的陪同下，走出了电影院。心情格外高兴的李济深发现，路边有一个黑芝麻糊的摊子，信步走了过去，决定品尝一碗。顾青青也想吃一碗。齐长鹏看到摊主是老石头，很是高兴，但是他职责所在，没有喝芝麻糊，一直等着李济深先生和顾青青美美地喝完，才付钱离开。 气急败坏的宋建平从剧院里出来，在黑芝麻糊摊上落座，连呼倒霉。老石头凑过头来，说道，你身边有共党卧底。宋建平跌坐在地，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