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的生活中有了新内容,就常常疏忽了背诵诗书。每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来到叔父面前,却坑坑巴巴,出了丑。现在变成了杨鉴在暗暗提醒她。 杨鉴偷偷问玉环最近在干什么,玉环无限向往地告诉哥哥,有朝一日,自己能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再偷偷摸摸,提心吊胆,周围所有的人都支持她,鼓励她,再也没有人来逼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深受父亲影响的杨鉴告诉玉环,万万不可有这样的怪念头。 杨玄机问杨夫人,自己不在府中的时候,玉环都在干什么。深知内情的夫人告诉丈夫,玉环在跟玉蛛学跳舞。夫人暗示杨玄机,玉环毕竟还是个孩子,不知道就继续装作不知道吧。杨玄机默许了。 虽然有了玉蛛做伴,但玉蛛毕竟只是下人,各种家务缠身,受到的约束很多,时间一长,玉环又感到烦闷了。杨夫人告诉玉环,大伯母将要带着表妹杨怡来洛阳了。 大伯母和杨怡如期来到洛阳,被杨玄机接到家中,玉环高兴有了玩伴。杨怡和玉环年龄相仿,精灵古怪,聪明乖巧,她带来的一切少女的游戏,跳绳啊,踢毽子啊,甩手帕啊,玉环总能很快地学会,并且玩得很出色。连杨怡也看得眼花缭乱。她尤其喜爱杨怡的琵琶,爱不释手,并很快学会了弹奏。有时,则是杨怡弹琵琶,玉蛛和玉环起舞,这样的生活让玉环很兴奋也很愉快。 顽皮的杨怡,则以捉弄严谨迂腐的表哥杨鉴为乐。 一日,父亲回府告诉家人,最近自己会很忙,皇上将要移驾洛阳了。 皇上要来的消息,让玉环和杨怡小姐妹整夜都无法入睡。 唐开元二十二年元月,唐玄宗李隆基带领二万五千大臣及家属,浩浩荡荡地开进了东都洛阳城,洛阳官吏身着吉服倾城迎接,洛阳百姓也不畏严寒,围聚在洛水两岸,欣赏皇家仪式。 大唐天子李隆基正处在统治的鼎盛时期,华衣锦裘,英姿勃发,脸上满是自信和骄傲。 尽管已不再年轻,但依然风仪万千的武惠妃拉开凤辇的窗帘看着洛阳的街景和欢呼的百姓。 玉环在家里坐卧不安,外面的喧闹和繁华吸引着她。她无奈地拿起叔父给她的《论语》又放下,她到书房发现哥哥杨鉴还在读书,玉环兴奋地告诉哥哥皇上的大队进了洛阳,杨鉴无动于衷,反而询问她一月份的功课完成得怎样,她掰着指头告诉杨鉴一月大,尚有几天,不着急。 杨鉴告诉妹妹,父亲嘱咐兄妹今天不要上街,玉环答应哥哥,自己在花园里踢毽子,透过书房的窗户就可以看见。 玉环出门。 杨鉴偶然抬头,看见花园里毽子上下翻飞,他放心地又开始读书了。其实那只是穿着玉环衣服的玉蛛。而玉环早已经和杨怡偷偷溜上了街。 玉环被淹没在人海里,虽然天气寒冷,但她两颊绯红,在人群里四处寻找缝隙观看,皇家的依仗让她震惊,也大开了眼界。玉环问杨怡,皇上能看见自己吗?杨怡反问玉环,你看见皇上了吗?玉环摇头。杨怡说这不就对了吗,即使你看见了皇帝,这成千上万的百姓,皇上又怎么能独独看见你玉环呢? 小姐妹心中有鬼,早早回了家。回去后发现杨玄机还没有回来,不禁对过早回来非常懊恼。 玉环乘机跟玉蛛学习跳比较复杂难学的胡旋舞。杨怡弹琵琶伴奏。玉环边跳舞边向玉蛛羡慕地讨论起今天皇家的盛况,而玉蛛则由此联想起了自己当年当歌舞伎时的绝代风华,却遭到杨怡的讽刺。说玉蛛夸大其辞,其实都是做梦梦来的,“梦”即是“蒙”,玉蛛真会蒙人。她没有想到,自己信口开河的一番话竟然惹下了玉蛛的眼泪。 忙碌了一天却因为官衔小而无法上殿的杨玄机很晚才回来,他发现了玉环头上的汗珠。杨玄机用严谨的儒家思想教育玉环,玉环点头称是,其实心里在惦记着别的事情。等待叔父说完,她匆匆地向二老请过安,就回到自己的房中,开始在床上和杨怡一起练习玉蛛教给她们的锻炼身体柔韧性的体操。 一边练着,杨怡头朝下告诉玉环,现在洛阳各名流家的公子小姐都流行到洛河去撑船游乐,不如明天也约了王家的小姐一起乘船去玩如何?玉环很兴奋,但又怕叔父不同意。杨怡笑着说,咱还用老法子。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自己已经把玉蛛给得罪了。她一狠心, 把脖子上的一根项链取了下来,说这是母亲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现在只好送给玉蛛了,谁让自己的嘴巴不让人呢。 洛河之上,数艘官船锦旗飘扬,富家的公子小姐们在船上喝酒行令,歌舞嬉戏,好不热闹。 玉环和杨怡也在其中的一艘官船之上,几名歌舞伎在船头表演歌舞,众人纷纷击箸叫好。直率的杨怡不满,说这样的舞蹈还值得如此叫好吗?简直丢尽了歌舞伎的颜面。玉环慌忙拉杨怡的衣袖,试图制止,但杨怡不理她。 大家都转向杨怡,杨怡继续说别说是表姐玉环的舞技,他们无法企及,就算是疏于舞技的自己,也比她们不知要高明多少!这时有人起哄:你说自己跳得好,你来给大家跳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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