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今天发生太多意外,可是夜晚的沉寂最适合自杀,除此之外,米虫再也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宽慰自己。从准备安眠药,到准备服用安眠药,整个过程都注入仪式感,直到知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得他将仪式感连同药片丢进垃圾桶里。
知了想要自杀,但她完全是在冲动之下产生的念头,所以米虫保持沉默,且在沉默中目睹知了如何将愤怒演绎得淋漓尽致,尤其是那段将手机摔出窗户,花盆应声而碎,引来隔壁大妈的叱骂,实属精彩。
注定这一夜永无安宁,至少米虫打算泡脚休息时,知了却显得格外兴奋,拖着他来到酒吧。滴酒不沾的米虫逐渐有些头晕,五音不全的知了在夜深人静时放声高歌,她用自己的方式展现了何为噪音,愣是让那个一心求死的人明显感受到求生欲,就像是努力爬出战壕的士兵,欲以最快速度的回家,永远隔离外界所带来的恐惧。
路边街灯早已黯然,此时已临近中午,米虫醒来发现知了躺在身边,两人同处一床,干净得纯粹且令人遐想。然而米虫的眼睛里,只有悬挂于房梁的绳结,尤其是受过阳光的沐浴,显得格外舒适,吸引他独自走上前套住脖子。
关键时刻,知了突然醒来,米虫若无其事地装作看书,以此掩饰他自杀失败的窘态。两人来到餐馆点了面条,一个吃得漫不经心,全程考虑如何吓跑对方,例如将自己伪装成杀人犯;一个吃得狼吞虎咽,丝毫不在意米虫那张全家福的诡异,包括他家人为何而死。
表哥志贤是唯一愿意接近米虫的人,准确是指他为钱而接近,只要见面就会推销各种风险投资,结果显而易见,便是投资一分钱,回报十倍风险。知了识破志贤的计谋,毫不吝啬地冷嘲热讽,当众拆穿,令他无言以对,索性夹着尾巴溜出门,临走前不忘留下一句狠话。
纵然知了经常欺负米虫,同样是护犊子心切,这种“我可揍别人不许碰”的心理,反倒让米虫觉得有些温暖。对比以往所遭受的同学霸凌,来自外界的不怀好意,米虫逐渐适应知了,至少能够确信自己在自杀之前,不会对她产生任何排斥。
因此今晚又是一个自杀的好时机,米虫在浴缸里放满水,故意将音乐放大,拿起刮胡刀对准手腕。此刻门铃响起,知了本以为是隔壁大妈,岂料金杰闯门而入,强迫她回去跟强哥道歉,甚至撕扯起来。
米虫闻声走出浴室,还未等反应过来,已被金杰按在沙发里狂揍。血腥充斥整个口腔,已让米虫感受到死亡的降临,尤其是金杰掏出匕首走来,刚要闭眼静等,没想到知了拿起花瓶偷袭,直接将他打倒在地。
不出意外,金杰彻底没了呼吸,米虫为避免引起知了的恐惧,谎称还有生命特征。正因发生这种事故,知了顾不得多想,拿起衣服让米虫带上钱,两人骑着摩托车落荒而逃,这一幕恰巧被隔壁大妈看在眼里。
有些旅程会有明确的开始、目的地以及计划,可是有些旅程缺少这些条件,就连同行者都是被迫绑在一起,毫无意识地参与其中,甚至尚未察觉旅行早就开始,只有盲目前行,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对怎样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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