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梅疑惑地看着丈夫。其实,只有宛陵生清楚,这是他精心仿制的赝品。
曹天奎说:“这么价值连城东西,你也舍得?”
宛陵生说:“保命要紧啊!”
当天,曹天奎把小泉由奈带到,见到《清风明月图》喜笑颜开,假惺惺要给点钱。宛陵生说,既然是送给皇军的,就肯定不会要钱了。小泉由奈忙不迭地收起这幅名画。说那回晚上的做法的确很冒失,还请原谅。他转身看到桌上宛陵生的书法,赞不绝口。
曹天奎添油加醋地说,是因为有了那支胎毛笔的缘故。小泉由奈大感兴趣,问这胎毛笔从何而来,如何制作?曹天奎卖弄地描述了当年诸葛豪为太平天国洪秀全制笔的全过程,可惜,诸葛豪已经不在人间了。又说,他有个徒弟叫张林书传承了胎毛笔的制作技艺。小泉由奈当即拿起宛陵生的胎毛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起字来,写完大叫好笔,要曹天奎立即找到张林书,立即制作一支胎毛笔。曹天奎后悔多话,找了个麻烦,只好带着小泉由奈去找张林书。
谁知这麻烦惹大了,一场大祸就此酿成。
为制作胎毛笔,他们在笔庄找到张林书。说明来意之后,张林书说,胎毛不够,做不起来。小泉由奈想到了曹天奎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他立即叫人去了他家,残忍的刮了他刚出生的小男孩的胎毛,致使小男孩感冒,得肺炎而亡。
曹天奎经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不断的抽自己的嘴巴子,几乎疯癫。
龙尾山突遭日军飞机轰炸,采砚石场工人死伤惨重。悲痛欲绝的工人家属纷纷前来找庄一鹤讨要工钱,庄一鹤无言以对,束手无策。
当时的歙县还是国统区。小泉由奈只好派他的私人代表来到“八百砚庄”,声称要买下全部珍品,要庄一鹤出个价钱。庄一鹤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心如刀绞。来人威胁他说,等不了几天,皇军就打过来了。庄一鹤推说今天天色将晚,明天一早,拿钱取货!来人说一言为定,大笑而去。
午夜时分,在悲凉的夜色中,新安江上,庄一鹤长袍飘洒,手持竹竿,撑着满载货物的竹筏,消失在雾霭中……
当得知庄一 离去的消息,小泉气得要死。日军派飞机空袭,八百砚庄葬身火海,歙县的一条文房四宝街顷刻之间成了一片瓦砾。
有气没处出的小泉由奈一行赶到小岭,他身着军装,见到曹天柱,气势汹汹露出了真面目:今天,必须交出宣纸秘笈。当场人都惊呆了。
曹承栋气得直捣老人杖。
小泉由奈继续威胁,如果不交出秘笈,就要强行带走技术工人。
曹天柱异常平静,对小泉由奈说,你真要秘笈,那我只好去拿!——众目睽睽之下,曹天柱走进房间,从一个上锁的小木箱子里拿出一张纸,从容走到大门外,大声请小泉由奈出来。
大家不明就里,纷纷出门。
曹天柱举手扬扬那张纸,指指天,指指门前的青山,指指门口的小河,大义凛然地说:“天在上,天可作证,宣纸的秘笈在哪?——在天上,在我心,在这青山,在这绿水之中!——小鬼子,一方水土一方人,你可懂?宣纸是天赐的宝物!秘笈就是天的造化!——我手里这张纸上就是秘笈,宣纸配方,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我今天就算对不起老祖宗,把这配方交给你了!你日本国如果有我们泾县一样的青檀树,一样的小溪水,一样的沙田稻草,能生产出桃花宣,那就是你们的造化了!老实告诉你,小泉由奈先生,这就是秘笈的真谛!”
听得莫名其妙的小泉由奈一声令下:带走!就把曹天柱关进了牢房。又把纸房中的造纸工具一起抢走。
为了不让工人受到牵连,曹承栋叫工人连夜逃走。是夜,曹林氏和女儿曹怀玉一道亲手为他们整理衣物,做饭菜给他们吃,最后,曹承栋叫管家曹瑞亭把家底子钱全部拿出来,分发工资和盘缠。曹承栋安慰说,这次走,只是暂时避避风头,早迟你们还会回来的。管棚曹二贵坚决不走,说死也要与曹家人死在一起!工人们依依不舍,洒泪拜别。
夜色中,工人们从翻山从山间小路逃生。没想到,他们刚气喘吁吁的逃到岭头,就被守候在这里日军团团围住,小泉由奈带着胜利的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会逃跑!”遂被荷枪实弹的日军押解县城关起来。
狱中,日军严刑拷打曹天柱和造纸工人,要他们交出宣纸秘笈。
徐三娘意外地收到庄一鹤托人送来的红线穿着的“八卦金星砚”,见物思人,她为庄一鹤的突然消失深深担忧。小巧玲珑的“八卦金星砚”,让花椒十分喜爱,说可以保佑她的孙儿生命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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